佳士得（Christie's）香港鐘表部門今年共三場現場拍賣，包括5月26日率先登場、由兩位資深藏家釋出畢生珍藏的「精緻名表特別呈獻：The Triazza Collection（第二部分）」、「極緻系列」，以及5月28日於藝術晚拍會登場的單一拍品專場「名匠巨鑄（II）– The Triazza Collection」。三場拍賣刷新11項紀錄、落槌總額為拍前低估價110%，也為佳士得亞洲鐘表類別以半年計的拍賣寫下最高成交額紀錄。
聯合報在拍賣期間訪問了佳士得亞太區名表部助理副總裁暨專家顏思紅，聊聊近年來為何單一藏家專拍成為熱賣保證？骨董勞力士是否已經退潮？以及獨立製表品牌在拍賣市場上的崛起。
●近幾年來有很多來自單一藏家的小專題或專拍，成績出色，這次The Triazza Collection白手套完售，「極緻系列」也拍了上億港幣。在鐘表收藏領域，是不是剛好來到一個世代交替的時間點所以特別多有單一藏家的釋出？
顏：因為收藏都是持續的、沒有世代時間點，我不覺得這是世代交替。鐘表最有購買力的是35到55歲的男性，有經濟能力、也會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是最強大的買家；55歲之後，他們可能經濟能力更好了、買東西就更挑了、也買得更少了；到了60歲之後，有些已經存了幾十年，開始會想賣。
對賣家來說，以前藏家會不捨得賣，頂多放一、兩只；現在人在斷捨離的影響下，心態又不同。還有，他們藏了幾十年，這些資深藏家很清楚市場的走向、價格，這幾年鐘表市場價格非常好，也會覺得這個時間點是好的機會。他們也明白，很大數目金額的表一次過給我們，也能為自己爭取更多條件和議價空間。
另一方面，買家也都很挑來源，即使是買二手，也只想買真的二手，不要三手、四手的，所以原買家拿出來賣的東西通常比較有說服力，如果原買家本深就是很有經驗的資深藏家，對買家來說也有信心，表示這個人藏的都是好東西。
對賣家來說還有另一個優點，例如我們就有為這次上拍單一藏家做了很完整精美的圖錄，在我們網站上還有他專屬的專題拍賣，若想重溫自己收藏過什麼東西，這都是很好的回憶。兩方來說都有好處，對我們（拍賣行）來說也有好處，除了比較容易推廣，我們也可以減少很多行政函件（笑）！
●這次拍賣的高價拍品中只有一隻是骨董勞力士，對比前幾年骨董勞力士價格飆漲很兇，近期似乎已經降溫？這樣算是回歸正常嗎？
顏：其實骨董勞力士市場一直都存在。這些藏家從80年代就開始出現，現在市場上最活躍的藏家要買的骨董，大約是1950-70年代初的勞力士，再遠一點又會是另一個收藏族群。這板塊裡面最受追捧的就是Daytona，Daytona中的Paul Newman又是該板塊最高級的。因為勞力士是量產品牌，但Daytona在生產初期不是很受歡迎，所以數量較少，後來大家發現它原來是好東西的時候要回去追，就變成特別搶手。
近20年前一隻普通的Paul Newman是一隻30幾萬港幣；高峰期約在2013-15，大約7、8年前，像我們這次拍的Daytona 6263，好像有在公開拍賣拍過到1000萬港幣的，這次拍了500多萬。所以什麼樣的價格才是對的呢？
買勞力士的買家，多都是35到55歲很有購買力的男性族群。要能買骨董，要對那個板塊有足夠的認識，可是以前沒有網路、沒有社群，很難找資料，尤其是對亞洲買家，早年骨董勞力士的資料都是英文、甚至義大利文的，在亞洲很難有中文資料，到了80年代才慢慢有中文資料出來。雖然說30幾萬港幣的價格現在看起來好像很便宜，20年前其實也是很大的數目，不懂、資料不夠的，其實也不敢亂買。
現在資訊發達了，大家理解多了就比較敢買。另外還有一個是「潮流」，當今最有購買力的男性族群也都是追潮流的，於是骨董勞力士在10年、8年前成為一個潮流的時候，很多都是新進買家，就會覺得，那是最厲害的東西！一定要買一只！所以在那個時間點，一只品質好的特別版骨董Paul Newman Daytona能賣到1000萬，也是正常的。
到我們現在這個時間點，熱潮已經過去了一點，我們這一只品質最好的特別版，在這個時間幾百萬也是正常的。不同的時間點造就不同的價位。20幾年前買的人現在價錢漲了十倍，10年前買的人現在拿出來就低了一半了，真的是講運氣和風氣。只能說，那只表，在那個時間點有沒有買貴？是不是撿到便宜？如此而已。
●FP Journe這次拍的特別出色，刷新許多紀錄，可以說說獨立製表品牌嗎？
獨立製表品牌是整個世界的風氣。佳士得日內瓦剛剛也拍了一個來自單一藏家的40只的FP Journe，我特別去看拍賣的結果，賣過來亞洲的數量比賣到歐美的都少，也可能我們剛好已有十幾隻很漂亮的FP Journe，所以有些亞洲客人就在這邊買，因為他們可以實際看到，對他們的吸引力比較高。當然我們香港的大部分都賣到亞洲，日內瓦的大部分賣去歐美，所以是全球的風潮。這也是因為資訊很發達，一出來很厲害就很多人留意到，資料比較多，買的信心也比較大，所以拍賣的氣氛也比較好。
●為什麼百達翡麗2523要單獨在藝術晚拍時單獨上拍呢？
表，對很多人來說可能只是個消費品奢侈品，用來玩，用來炫耀。鐘表時計其實也是藝術品。2523是1955年製作出來的，世界時機器是那個年代很重要的發明，跟人類的歷史很有關係。在以前，大家從香港、從台灣要怎麼去美國？只能搭好幾個月的船。要去別的地方很不容易，每個人跟外地的聯絡也很少，親戚朋友都在附近，世界時區的表沒有用。但民航班機在二戰後50年代剛開始慢慢發展，開啟了人的旅行，製表師也會想到有這種需求，才發明世界時系統。但當持飛機航班較少，有需求又有錢的人不多，所以只做了26只。又要能保存到現在狀況這麼好，更少。另外就是這枚腕表中間的地圖，有時候也做單色琺瑯，北美地圖的僅3只。我們認為這只腕表具有人類歷史上的意義，所以特別登上藝術晚拍。未來也可能會有更多這種類型的表，會出現在藝術品的範疇來拍賣，像是有許多裝飾琺瑯畫的骨董懷表，也很多骨董的客人會收藏，也很適合放在骨董工藝品拍賣。
The Triazza Collection（第二部分）的F.P. JOURNE鉑金陀飛輪鍊帶腕表，Tourbillon Souveraine China 2010版，限量5枚，約2010年製，成交價945萬港元，刷新同型號世界拍賣紀錄。圖／佳士得提供
「極緻系列」上拍的F.P. JOURNE鉑金腕表Chronomètre à Résonance ，配兩地時間、共振式雙獨立擒縱系統、 動力儲存及冰藍色貝母表盤，2019最終版， 約2019年製，成交價819萬港元。圖／佳士得提供
「極緻系列」最高成交價拍品為此F.P. JOURNE，Tourbillon Souverain鉑金陀飛輪腕表配恒定力裝置、跳秒功能、動力儲存及紅寶石表盤，限量生產，約2019年製，成交價8,82萬港元，刷新世界拍賣紀錄。圖／佳士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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