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禮服並沒有完全隨著咆哮二○年代(Roaring Twenties)消逝;薄紗白禮服加長的下襬也不是1929年10月股災直接造成的結果。儘管如此,在多少具有象徵性、但顯然也很反常的奇特時尚更迭裡,隨著經濟崩潰的黑暗期而出現的風格,香奈兒形容為「率真與白緞」,在經濟蕭條的陰影下大行其道。
後來在1946年冬天,從巴黎自我放逐到聖摩里茲(St Moritz)時,香奈兒和保羅.莫朗數度長談,她重申自己的信條,彷彿她必須一再說服自己,是她(也只有她)才有這麼清晰的眼光,同時崇尚黑色和白色。「女人會想到每一種顏色,就是不會想到讓顏色消失,」她鄭重表示。「我曾經說過黑色無所不包,白色也一樣。這兩種顏色都有一種絕對的美,是完美的和諧。女人穿上黑色或白色參加舞會:你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見別人。」
當然,香奈兒穿上白衣,你不可能看不到,只要翻翻1929年以後的時尚雜誌社交新聞就知道。香奈兒無所不在:比方說1931年初,她穿著白色海灘睡衣(beachpyjamas),戴著鑲寶石的手鐲,現身威尼斯麗都島,同行的是另一位服裝設計師路西安.勒隆(Lucien Lelong);過了沒多久,她在法式別墅的網球場穿著潔白無瑕的白色運動衣、白鞋和白帽,身旁的護花使者是風度翩翩的哈伯.馮.潘茲男爵(Baron Hubert von Pantz)。 次年她登上蒙太古.葛拉漢.懷特少校(Lieutenant CommanderMontague Graham White)停在普爾港(Poole Harbour)的蒸汽遊艇,一襲白洋裝搭白外套,顯得神清氣爽(儘管天氣惡劣,而且主人家那隻毛茸茸的狗很討厭)。
也有很多照片是香奈兒穿著白緞禮服,戴著閃耀的珍珠,出現在巴黎和蒙地卡羅的派對及舞會;更多是她的顧客穿著白色晚禮服出席各場耀眼的社交活動。《紐約客》巴黎特派員珍娜.法蘭諾(Janet Flanner)報導1930年川流不息的六月派對,指出華爾街股市崩盤之後的那個夏天,巴黎的派對「異常頻繁、狂熱,而且....忠實代表他們真正的時代精神」,香奈兒的生意跟著水漲船高。
最美的派對無疑是「已故教宗里奧八世的姪子」舉辦的白色舞會(WhiteBall),尚.考克多製作白石膏面具和假髮出席。香奈兒小姐的白色晚禮服在舞會和其他任何地方都很醒目,這個季節反映的,似乎是對經濟低迷的進犯做出燦爛炫目的反抗。
本文摘自《黑色,是我永恆的姿態:香奈兒的傳奇》書中〈白衣女郎〉篇
(「香奈兒女士的傳奇」專題轉載自馬可孛羅文化《黑色,是我永恆的姿態:香奈兒的傳奇》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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