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天民樓元青花首登佳士得背後有故事

2023-11-27 21:55 聯合報記者孫曼／即時報導

用LINE傳送

天民樓被譽為元代青花瓷器中「天下第一」私人珍藏，首度於釋出最富盛名的元青花作品 — 香港 佳士得（Christie's）的「天民樓珍藏專場拍賣」將於11月30日於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槌。專場拍賣匯聚15件精彩藏品，涵蓋元、明、清重要瓷器，全部經多次展覽及出版，拍前總估價超逾1.2億港元。領拍的青花纏枝牡丹雲肩紋帶蓋梅瓶（簡稱梅瓶），以及青花芭蕉瓜竹凸花果實紋菱花式大盤（簡稱大盤）更是天民樓最早收藏的四件元青花傑作中的兩件，意義別具。

天民樓珍藏由兩代主人自70年代起歷經數十年的心血蒐集而成，以元青花瓷及明清御製瓷最爲聞名。天民樓曾展覽於多個重要博物館及藝術機構，包括上海博物館、香港藝術館、台北鴻禧美術館等。佳士得亞洲區主席程壽康（Kevin Ching）特別為此次拍賣圖錄撰文書序，以天民樓命名為契，回顧亦師亦友的多年深厚情誼，並於拍前接受聯合報訪問，解說元代青花之鑑賞重點與收件故事。

●胸懷五柳先生

「天民樓兩代主人在70、80年代開始積極收藏元青花，當時不是華人藏家主要收藏門類，形成很有規模和水準的收藏，眼光很有前瞻性，」程壽康說，在香港有麼極為著名的收藏家團體敏求精舍，要有一定的修養和一定的收藏才能入會。「很幸運我當時加入會員，天民樓主人很照顧我這個後輩，我很感激他，從他身上學會很多做人的道理和文物知識，才特別寫了這段文字。」程壽康解讀這次在展場特別大圖輸出的親筆書法，也是這次他為圖錄所作序文。

序文中解釋，天民樓之名典故源自陶潛《五柳先生傳》，文末五柳先生以「葛天氏之民歟」為心之所之，故曰天民；而這虛懷若谷的謙謙君子態度，也正是程壽康所認識的天民樓主人。而特地寫了書法，程壽康表示：「因為老先生對我非常好，一般圖錄要寫序就寫了，我想表達這麼多年來他對我的教導和友誼，想紀念一下，也感謝佳士得收入圖錄。」

天民樓收藏並非沒有登上過拍場，但首度有元青花，並一次足齊全15件的規模，也是前所未有。「大藏家願意拿東西出來拍場，有各種原因，有的是家族收藏的分配，有的是個人想改變收藏方向... 當時我們知道天民樓主人可能有這樣的意向的時候，我們的團隊就開始談，」程壽康說，「我覺得這是多年友誼的運作還有我們專家團隊的努力。比較要緊的是，天民樓的東西非常好，最有名的是元青花。我就說如果要拍賣的話，能否給一兩件？他後來就給了我們兩件。這是他們80年代開始收藏元青花的時候最早收藏的四件裡面的兩件，非常難得！」

●青花瓷體現東西文化藝術交流

「天民樓一開始收元青花最早，中國香港還未有收藏元青花的風氣，這兩件是他最早收四件元青花其中的兩件。梅瓶以前就是酒器，很少有蓋，喝醉了保存當然很困難！」他笑說，「紋飾也是西域的圖案。在這之前，中國沒有青花，也不是在瓷器。現在我們講到中國瓷器會想到藍白青花，其實元朝之前這個藍白瓷器的概念並不存在，藍色和白色是伊斯蘭代表純潔聖潔的顏色，當時由絲綢之路傳過來，就革命性徹地改變了中國的審美標準和瓷器的美感。」

「當時我們做瓷器很厲害，其實做很多有伊斯蘭紋飾的，也替伊斯蘭的要求不同的國家做了不同的青花，所以現在元青花收藏最多的是在土耳其的托普卡帕皇宮博物館，還有伊朗的清真寺，」程壽康說，梅瓶和大盤所用的蘇麻瀝青，都是進口的高級鈷料，發色深邃濃郁如寶石藍，即便後來中國也發展出自己的鈷料，但顏色還是有所不同，「當時這麼高級的東西肯定是來自富貴人家！」

口徑逾42公分的菱花式大盤，除了器皿形制反映當時共享食物的西式飲食文化由西東傳，除了裝飾技法是燒製難度較高的藍底白花，他解說重點：「盤內整圈的紋飾都是石榴、荔枝、杏等西域果實，很難得，目前已知元青花大盤都是花和植物等花紋，果實紋很可能是孤品，這就是最早元朝與西域通商的文化交流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