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人物／從布料開始奇幻詹朴用衣服說故事

2017-09-18 00:00 聯合報採訪／錢欽青、王惠琳撰文／王惠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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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歲初次登上倫敦時裝周，詹朴花了4年，讓品牌APUJAN從伸展台走進百貨公司，蘇打綠、長榮航空、雲門舞集、吳寶春，紛紛找上他設計服裝，他用衣服訴說歌手的故事、飛行旅人的故事、島嶼的故事、麵包的故事。他的服裝不是名媛貴婦的專利，詹朴說：「身為一個服裝設計師，會希望有更多人穿我們的衣服，在不同的地方看到我們的衣服，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忙是日常創作者從不停下

採訪選在詹朴位於台北的工作室，一踏進去，四散的箱子、還未打包完成的衣架、衣帽鞋。剛結束重慶新光三越APUJAN專櫃開幕，詹朴與他的團隊正忙著搬遷工作室，雲門舞集新作「關於島嶼」的舞者服裝才發表沒多久，緊接著就是吳寶春台中麵包店制服公開，還有2018春夏要再戰倫敦時裝周。

忙，似乎是用來描述詹朴最精準的字眼。同時進行六、七項工作計畫，早已成為他的日常。在飛機上看電影、在國外看展、讀小說，偶爾開小差，把工作暫放一旁看場NBA，就是詹朴的休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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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好好放假的念頭嗎？詹朴笑說：「創作路上遇到有趣的事，對創作者來說就一直都不會想停下來，不管是跟雲門舞集合作，或是到陌生的城市展店，做一件對你來說這麼重要的事情，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奇幻的旅程。」

設計雲門服裝突破眼界

「跟雲門合作真是太難得的經驗了，可是我們帶給它什麼？懷民老師希望找我們，除了傳承給年輕的創作者之外，一定是希望我們可以帶來比較不一樣的元素。」兩年前，詹朴收到林懷民的信，邀請他為雲門舞集的新作「關於島嶼」設計服裝，合作時程是詹朴至今遇過最長的，兩年間往返台灣與世界各地。

詹朴(左)為雲門舞集新作品「關於島嶼」花費兩年設計服裝。攝影／王愷云圖／APUJAN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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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跳舞的力道遠超乎詹朴想像，破了只好再改布料，找不到理想的顏色，那就自己染吧。「這一次知道服裝跟人體間的關聯比想像中的幅度還要大，人體的變化可以更360度，人體跟服裝線條的關聯是動作更緊密的連結，光是知道這些對我們之後的服裝系列也會有很多成長。」

詹朴(右二)認為與林懷民(左二)合作收獲豐富，不只在專業上，同時也學習待人處事之道。攝影／王愷云　圖／APUJAN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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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寶春廚師服機能至上

吳寶春的合作又是另一種挑戰，比起展現人體美感，更多的是注重機能性，內場麵包師傅的廚師服不能影響工作，外場店員制服要呼應店裡溫暖的氛圍，詹朴用智利詩人聶魯達與西班牙文豪賽萬提斯的句子，在服裝上刺繡，「寶春師傅的主題是『用麵包閱讀世界』，我們也是想用服裝來說故事，當中很多的共通之處，我想要服裝來幫助他傳達麵包與麵包背後的故事。」

詹朴為吳寶春麵包店設計廚師服，強調耐洗、方便活動的機能性。攝影／高啟舜　圖／APUJAN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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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榮機上服超大量挑戰

長榮航空機上服的合作，讓詹朴經歷了一般設計師難以經歷的超大量服裝生產，一年有超過20萬件的需求，「這麼大型生產的紡織案，也是設計師的另外一種挑戰，我們跟很大的紡織廠合作，有更長的備料期，更長的運送期，它的測試是很繁複的，每個步驟都要一再測試。」

APUJAN打造的長榮航空專屬機上服，拖鞋也刺上品牌LOGO之一的刺繡元素，貫穿左右腳。攝影／王愷云　圖／APUJAN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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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UJAN將時裝設計元素融入休閒舒適的機上服中。攝影／王愷云　圖／APUJAN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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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打綠最終場滿滿故事

蘇打綠休團前的最後一場演唱會「故事未了」請詹朴設計秀服，「我們希望蘇打綠穿的仍是服裝，可以從頭穿到尾，不用做很多更換打斷演出節奏，符合他們的個性，也能呼應主題。」詹朴在印花裡隱藏了韋瓦第計畫春夏秋冬元素、緹花是蘇打綠第二張單曲「飛魚」、演唱會上合作的的柏林交響樂團也成了服裝上的剪影，蘇打綠穿上的，正是他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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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連許多前輩都未必有過的合作經驗，詹朴將其視為每一次成長的養分，「這其實是滿有趣的事情，每個跨界合作，或多或少可以多了解一個領域，感受到各行各業的辛苦，這些合作對象在他們的領域之所以能有代表性，都是經過很多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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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發布料 APUJAN的奇幻旅程

愛閱讀的詹朴為每一季服裝架構出奇幻的世界觀，從打響名號的「石油的一生」，「訊號」、「湍流」、「遇見一隻羊」、「在森林深處」、「光年」、「眷戀」到近期的「夏夜古夢」、「門的彼端」都有故事。甚至衣服的包裝盒就做成一本書，「拿出裡面的衣服，就好像打開一個故事。這幾季的服裝裡面，有些毛衣就像書一樣，正面是封面，背面是封底，我想暗示這套衣服走出來就像打開另外一個新的篇章。」

APUJAN新光三越重慶概念店，運用數位製造展現品牌科幻故事元素。攝影／王愷云圖／APUJAN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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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APUJAN的品牌核心，奇幻是它的風格，詹朴對時間情有獨鍾，「時間流逝是一個有趣的題目，永遠都值得思考，時間流逝可以呼應到人的改變、社會的改變、傳統的改變，甚至是服裝的改變。」APUJAN的系列充滿對時間軸的想像，有數百、數千年前的傳統服裝元素，也有科幻的想像，難以分辨時代，「我希望大家覺得它可以發生在未來，也可以發生在過去，因為服裝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為了說好一個故事，詹朴堅持從布料源頭開始掌握，「夏夜古夢」裡的印花藏著恐龍骨骸，都是APUJAN獨立開發的布料，「從原料就可以有設計詮釋，更能表達我的創作，我們的緹花布一定都是獨一無二的主題。」要堅持這樣的創作，最難的就是說服紡織廠為他開發布料，「做這件事情的意義是什麼？必須很老實跟合作廠商溝通清楚，如果對方有興趣，才有機會幫我們訂製布料。」

儘管開發布料充滿挑戰，詹朴依舊樂此不疲。重慶新光三越為APUJAN做了一個展覽，把「夏夜古夢」裡的恐龍做成化石雕塑，印花裡的圖案化成實體，似乎更能讓人體會到做為創作者的快樂，「這是創作者很期待的樂趣，你的想像會實體化，不單只是在衣服上呈現，有機會成為各式各樣的東西，它們從我腦海中跑出來，可以跟不同人分享，當人們發現它們，或是有不一樣想像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件事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