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瑞士巴塞爾鐘表展在許多資深鐘表媒體的共同回憶之一,必定是去私下探問曾在鐘表品牌擔任副總的陳毓鴻,今年表展有什麼值得去看的品牌?哪家出了什麼特別的表款?然後趕進納入行程。陳毓鴻愛表、懂表、也關注全球鐘表發展,眾所周知。
他今年開始擔任瑞士高級製表基金會(Fondation de la Haute Horlogerie)的首位台灣區講師,並非太意外。「我人生第一枚SEIKO的石英表,開啟了我對高級製表的興趣,」小學畢業時舉家移民美國,父親送了只SEIKO Astron給他做紀念,「到80年代我才知道原來有機械表,」陳毓鴻回憶道。就像他講課總是把主角放進完整的歷史脈絡裡去看,他說起自己也從宏觀說起。
平凡石英表 卻救了瑞士高級製表
從Astron入門,他不諱言對一般藏家看不上眼的石英表特別有情感。「瑞士鐘表的文藝復興是老海耶克帶動的。如何帶動?石英表。大約1982、83年,整個瑞士鐘表業已崩盤,他推出Swatch,一個看起來就是藝術家會配戴、很炫的表款,選在美國德州發表。當時定價40美元,色調空前未見、可以自己換電池、表帶還可以變化不同顏色,」他回憶道:「我到現在還是覺得很諷刺,竟然是Swatch的石英表拯救了整個瑞士高級製表:因為有了Swatch,老海耶克得以再投資OMEGA、LONGINES、TISSOT,成為當時SMH(Swatch集團的前身)的主力。」(編按:老海耶克為Swatch集團創辦人)
他笑說自己少年時曾在表店鬧笑話:第一次看到動力儲存顯示,自以為聰明地跟店員說,所以看這個就知道何時需要換電池了?「那時候還沒網路、也還沒專業鐘表雜誌,我是去社區的圖書館看百科全書,了解什麼是機械表。」到了90年代開始有網路、專業鐘表雜誌誕生,他就在美國的鐘表論壇Timezone學到更多關於鐘表的知識。
德國恩師領進門 從歷史去理解鐘表
90年代尾,陳毓鴻認識了改變他的一生的恩師Bernard Bieger。當時從事房地產的他,為從德國來紐約安帝古倫拍賣行工作的Bernard Bieger找到好住所。相識後發現兩人都愛表,這位教授級的老師就建議他從大歷史去理解鐘表技術、美學的發展,不只看型號、機芯打磨。2006年陳毓鴻返台後得以在他所喜愛的高級製表品牌工作,也正是因為這位恩師為他寫了推薦信。
鐘表大歷史的觀點是否也影響他腕表收藏的方向?「除了石英,我對計時碼表情有獨鍾。它研發的困難度、所需穩定度、及複雜度遠遠高過於陀飛輪。」陳毓鴻說,在90年代腕表價格還不太貴的時候,曾收藏不少:「像Venus、舊的Valjoux、Lemania這些在石英危機以前出的機芯都很重要,我也有Frédéric Piguet的Omega計時碼表。」導柱輪尤其是心頭好,「按下啟動的觸感,是一般非導柱輪無法感受到的,叫做damping,一般比較俗氣的說法就是Q感。這就好像高級車和平價車的按鈕回饋給車主的感覺,功能一樣,但觸感就是不同!這就是我在意的dam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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