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通告,攝影棚外頭下著滂沱大雨,也許老天想為兩位雙魚受訪者增添水氣。冰冰來了,一張素淨的臉難掩盛氣,她話少,眼神倒是透露很多,這來、那去,要與不要,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女王般的俐落明快。
2009年她以《風聲》奪下金馬獎最佳女主角,自此之後台灣觀眾便看著這名字風風火火在兩岸延燒,最後更是一路燒到好萊塢去。於是你再也不會搞混了,這個冰冰很強悍,美麗高雅但意志由鋼鐵鑄成,對她來說,紅地毯只是過程,大銀幕上的精彩才是頂巔。
爬上頂巔之後呢,再來就是作減法了。「如果『加一』發自內心願意,可以感受藝術為生命帶來的存在感,那意義就大了,如果只是多一部作品,就是無謂的消耗。」
接著,康永來了,和冰冰是網路舊識,始終連著似深又淺的線。隔著海的演藝圈加上隔著虛擬空間的文字世界,見了面卻能自然來個大擁抱。新書《蔡康永愛情短信:未知的戀人》集結他在微博上發表的短文,加以擴充後串成一個長篇故事。看上去,《康熙》裡的蔡康永不是永遠那麼溫馨諒解,可是現實生活裡,他卻可四兩撥千金地讓人輕易卸下武裝,十分鐘變好友。
當然,你可以把這歸咎為他深諳說話之道,可奇怪的是,不管什麼複雜迂迴,碰上他輕輕一拉一彈,就能把棉絮捻成直線。不管是肩上那隻鳥、嘴角促狹的笑,都只是魔術師拿來分散人注意力的把戲。在那故作神秘之外,不管交情比海深還如螢幕般淺,我們就愛康永是稱職的智慧好朋友,其中也包括冰冰。
蔡康永:
其實當初看《風聲》的時候很意外,李冰冰做為一個這麼漂亮的女生,卻這麼會演戲,是不合常理的組合。事後我想,片子裡有很多靠近她臉部和身體的特寫,這對身為主持人的我來說,令人極度缺乏安全感,而像她那樣的美女,理論上應會對這種侵入式的拍攝手法特別在意,因為她等於放棄了做為美女的直覺,改往演員的方向去靠,這是很大的抉擇,所以《風聲》是讓我對冰冰徹底改觀的焦點。
而我本來在學校裡就是學拍電影的,我知道導演的心情一心想把作品完成,演員是用來完成夢想的環節,演員的意志力會凌駕於導演之上,所以這種把自己完全交給對方、成全對方的雄心壯志,如果發生在一個很man的男生身上我比較懂,可是在這麼漂亮女生身上,我會想,她們的勇氣怎比我大這麼多。
所以我每次看她表演,不管是《風聲》或《通天神探狄仁傑》,演技當然很炫很酷,但背後卻要放掉這麼多東西才能完成的表現,對來講,主持就是懦弱的工作,躲在攝影棚裡吹冷氣逗大家開心就好,我覺得她比較像演藝圈的戰鬥者。
李冰冰:
看康永的微博真的讓我對他徹底認識,你不再膚淺認為他是節目主持人,會從另一個角度覺得他是有智慧、會寫東西的作者。
蔡康永:
我們都是很喜歡在家窩著,不愛應酬玩樂的人,會不會是因為我們的工作,早就把別人在生活中體驗的事給體驗夠了,所以剩下時間很願意縮起來過自己的?
蔡康永:
我覺得女生應該是要被疼愛的,身為寫作的人,不是很愛以自己為中心,也過了把自己的事講出來的階段,寫微博時也不太講自己想什麼。我純粹只是覺得在好多女生沒人疼的情況,想為她們寫點東西。
我和冰冰原來是從微博才開始比較熟的,其他都是比較一般的見面。一直記得冰冰是第一個在微博上轉我文字的明星,令我非常驚訝,因為美女明星可能都需要別人先跟她們打招呼,才會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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